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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回想起小时候,爸爸带着我和弟弟在三江平原

悦钓钓鱼视频   钓鱼人   2020-08-21 14:37:34

三江平原是个水乡泽国,那里江河纵横,泡泽遍布,凡是有水的地方几乎都有鱼。

我的父亲生前喜欢钓鱼,受他的影响,我和弟弟从小也都爱钓鱼。那时黑龙江的鱼特别多,尤其是勤得利村西边的亮子河,里面的鱼更多。

在我离开家乡以前,这条河的水量一直很大,河面宽阔,河水清冽,2米多深的河水几乎一眼能望到底,用“塘清疑水浅,荷动知鱼散”来形容它再恰当不过了。

亮子河发源于街津山里,一路蜿蜒,向东北流淌,最后汇入黑龙江。

江里有的鱼,亮子河里几乎都能看到,像上百斤重的怀头鱼(六须鲇)、哲罗鲑、鳡条(鳡鱼),还有从几斤到几十斤重不等的鲇鱼、狗鱼、草鱼、青鱼、鲤鱼,此外还有每年深秋归来的大马哈鱼。

只是到了上个世纪的90年代后,这些鱼才渐渐稀少了,也没有人在亮子河里捕捞到大马哈鱼了。

除了那些个头较大的鱼以外,亮子河里还有鲫鱼、鳊花、细鳞、山鲤子、嘎牙子等鱼,再小的就是柳根子、船丁子、葫芦子、泥鳅、花丽棒、七星子……

除了鱼以外,亮子河里还有河蚌、河虾和水蝲蛄,外地人称水蝲蛄为“淡水小龙虾”。

眼下饭店、市场出售的“小龙虾”都是养殖的,售价也不便宜,可在当年,没人把它当回事,网上来或钓上来的水蝲蛄都随手扔掉。

那时,人们的生活还不富裕,去江河垂钓大多不是出于闲情雅致,更不是为了打发时间,钓鱼主要是为了改善一家人的伙食。

当时我在农场上中学,最盼望的便是星期天,从周一就开始掰着指头算,终于盼到了周日,父亲领着我和弟弟,每人扛一把鱼竿,拎着装蚯蚓的罐头瓶子,踏着晨露去河边钓鱼。

到了中午,父亲在河边生起一堆篝火,把带来的发面饼或馒头架在火堆旁烤到焦黄,然后就着母亲给我们准备的咸鸭蛋,大家开始野餐,直到暮霭笼罩了河面才收拾渔具回家。

如今回想起来,当年在河边钓鱼的日子,无疑是最惬意,最美好的时光了。

我们爷仨每次去钓鱼,很少有空手而归的时候。不管是钓鲫鱼,钓鲇鱼、嘎牙子,还是去钓鲤鱼,只要在江岸边站上一天,扛在肩膀上的木棍两头肯定挂满了鱼。

记得有一次,我和父亲在黑龙江边钓鱼,刚把鱼钩甩进江里,很快有鱼咬钩了。他抓住钓线紧着往岸边拽,竟钓上来一条七八斤重的大鲇鱼。

尽管当时黑龙江里的鱼很多,但也不是每户人家都能时常吃到鱼。“打鱼摸虾,耽误庄稼”的传统观念根深蒂固地存在于人们的头脑当中,钓鱼摸虾被视为“不务正业”。

所以,尽管当时江河里的鱼很多,也很少有人去钓,赶上休息日,人们都拿锄头在家门口附近收拾菜园子。

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黑龙江的大鱼还很多,二三十斤重以上的大鱼很普遍。

上中学的时候,学校食堂去江边拉开江鱼,牛车上的鱼几乎都在二三十斤以上,大的可达四五十斤。

生活在黑龙江边的人受当地赫哲族人的影响,喜欢吃杀生鱼,而做杀生鱼最好用六七斤重的鲤鱼,于是买鱼人把比较小的鲤鱼都挑没了,只剩下那些大鲤鱼被学校食堂拉回来。

也是那时的一个冬天,我和弟弟去江通拉烧柴时,发现一片低洼地升腾着白色雾气。

当时气温已经到了零下二三十度,已是滴水成冰的季节,怎么还会升腾雾气呢?我和弟弟觉得奇怪,便直奔那里,想一探究竟。

到了跟前一看,我俩顿时惊叹不已——这里有个十几平米的小水泡子,周围已经冻干涸了,鱼都集中在了泡子中心,干糊糊的一坑鲫鱼、老头鱼、泥鳅鱼和哈什蚂,干乎乎的一团,简直像开了锅。

我们也不拉烧柴了,用树条子往冰上扒拉鱼。最后拉了满满一爬犁冻鱼回家。

那年冬天,家里几乎顿顿都有鱼吃:清炖鲫鱼、红烧鲫鱼,干炸的还是鲫鱼,而那些泥鳅和老头鱼只能喂猪了。

父亲曾给我讲过一个他刚到勤得利工作时发生的一件真实故事。

勤得利的下游,有个地方叫“下山头”。“下山头”水深流急,经常有大鱼。

那年夏天,一个关里人和很多人在靠近江边的大豆地里锄草,中午休息的时候,那人在地边的水坑里抓了只大青蛙,然后找了一根麻绳,拴了一把头号鱼钩,然后把青蛙挂在钩上,扔进水里。

等了半天也没鱼咬钩,一上午活儿干下来,人也有些困倦了,便将绳子的另一头绑在自己脚脖子上,躺在江边的沙滩上晒太阳,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后来,他是被鱼拉醒的,他起身的动作已经够快了,可钩上的鱼实在太大了,没等他爬起来,又被大鱼拽倒了,吓得他连喊带叫,仍旧被那条大鱼一点点朝江里拖去。

幸亏当时江边人多,大家连忙跑过来,有的拉人,有人抓住麻绳,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大鱼拽上岸,竟是一条60多斤重的怀头鱼。

有一年夏天,黑龙江水特别瘦,大亮子河几乎干涸了,江边坦露着大片大片沙滩,我和弟弟到一条叫“三家子”的江汊子去钓鱼

“三家子”是条南北流向的江汊子,朝南拐出很远,才一头向东扎去。在江汊子和主江道中间有一座长满柳树的小岛,那里的江面很窄,不过三百多米宽,靠近岸边是一大片浅滩,刚刚升起来的太阳照耀在清澈的江面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江底黑黄相间的卵石和成群的白漂子和黄姑子在浅水里逆水游动。

每过来一群鱼,平静的江面上便会泛起涟漪。当时,人们在黑龙江边钓鱼多是甩底钩——在一根鱼线上拴两到三把鱼钩,最前面拴个三四两重的铅坠,拎着钓线摇起来,用力甩进江里,扑通一声砸起一大朵水花,完全不用怕吓跑了鱼,那时黑龙江边地旷人稀,鱼也多,它们还不怎么怕人。

我和弟弟钓了两个多小时,我们每人都钓了二三十条半斤左右的鲫鱼——是那种浑身银白,身材修长的银鲫,特别惹人喜爱。

后来,弟弟那边再次咬钩,他往岸边拽线时,觉得和平时不太一样,忙叫我过去。等我跑到跟前时,他已经把咬钩的鱼拽上来了,竟是一条三斤多重的鳌花鱼。

钓到中午,随着水温升高,鱼也不爱咬钩了。这时再看江汊子下面,黑乎乎的连成一片,我们一时弄不清楚那到底是些什么东西,便挽起裤腿下到水里,仔细一看,下面竟然全是河蚌。

河蚌不太受本地人待见,人们多用它的肉钓鱼,或拿回家喂鸡鸭。它的肉很硬,要先砸软了,再煮很长时间才能享用。不过要是用河蚌的肌肉炒韭菜,味道则特别鲜美,我曾经品尝过几次。

那天,我们下河摸了很多上来河蚌,坐在石子滩上用石头砸了很多很多,只得到一斤多河蚌肉,丢弃的壳到处都是。

虽然用它们炒了韭菜,让我们享受到了难得的口福,却伤害了无数的河蚌的生命,如今想起来,感到很残忍。

在江河湖畔的野钓,是一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古往今来,喜欢垂钓的文人墨客不在少数,他们多把自己的处境和钓鱼联系起来,去诠释钓鱼的内涵,或悲呛,或浪漫,或雅致。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是柳宗元笔下苍凉、孤独“冬钓”的意境,表现出他独立、孤高的心境。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是李白的浪漫意境,表达了自己渴望像姜尚、伊尹一样成就一番大事业的愿望,流露出了他的雄心壮志;而“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需归”则表现出张志和的怡然恬淡之性,闲适自在之情,以及他对大自然的热爱……我没有生活在他们的时代,更没有身处他们的境地,自然也无法领悟那些古代大师们的真实感受。

现在人们野钓,已不是当年为了填饱饥饿的肚皮而为之。和几个同事或朋友坐在池畔,擎一支鱼竿,是置身于自然之中,远离城市喧嚣,享受紧张工作之后的清闲和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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